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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嘎龙】杀死月亮02

提示:


嘎龙1V1


将军嘎X圣女双⭐龙


正剧向


——————

02.


“你会唱?”阿云嘎观察着郑云龙的表情,手一松,刀落回刀鞘里。郑云龙像是被小看了,下巴一收扬起来,不无骄傲地说,“当然会了,我可会唱歌了。”说着他就收回蹲姿席地而坐,还眼神示意阿云嘎吹叶子给他伴奏,一看就是平常被伺候惯了。

阿云嘎也觉得新奇,自己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将军,惧怕他的人总是更多,哪有人不由分说地凑上来还要支使他的。不过他的确也有些好奇这个少爷的歌声,也就再把叶子举到嘴边,吹出第一段旋律——

叶音天生尖锐,要更苍凉,郑云龙的歌声却自带柔情,把苍凉都抚成水。


“回望家乡,心忧神伤;

回望家乡,道阻且长。

遥望远方,风高云长。

梦也有千回,何日可还乡?”


声音总是骗不了人,阿云嘎听得出来他唱得好,也听得出来他没有感受过这种感情,再去模仿也带着一丝疏离的美好。他趁着间隙观察郑云龙的表情,看他八字眉撇下来闭上双眼沉醉的模样,他就猜,是不是什么乐师家的公子,或是甚爱音律的贵族而已。但无论是哪一种,都不应该跟他有什么交集。阿云嘎想着,叶声渐弱提前终曲,郑云龙还没唱完,疑惑地睁眼看了他一眼,哑哑地也收了声。

“你唱得是很好。”阿云嘎诚实地称赞,然后径直取了腰间水袋润润喉。郑云龙瞧见了也凑过来说能不能给他喝一口,“我嗓子也干。”他捏捏喉结加码,阿云嘎一有给他的意思他又舒展开神情,主动问怎么称呼他。

“……嘎子。”

“嘎子!嗯好怪的名字……”郑云龙歪歪头细细咀嚼这名字,然后自己好像又犯了难,也想了想才接上下一句话,“那你可以叫我绒绒。”

“绒绒?”阿云嘎不禁又上下打量他一遍,郑云龙用力点点头,“我小名儿。”

阿云嘎听了略一颔首,把水袋又收回了腰间。郑云龙像是嫌他反应无聊,又找着话题抛过来:“你干嘛在城门口吹《思乡曲》啊?想家赶早进来不就好了。”

“因为……”我没有家可回。

“我只会吹这一首。”阿云嘎低下头去,“父亲只来得及教了我这个。”

“那我教你新的!”郑云龙一提这个又来了兴致,并立马思考了起来,“最近城里处处唱的都是出战歌,说是战争就要来了……战争又不会有什么好结果,有什么好呢。我教你个开心的歌儿吧,你看你,眉头皱这么深——”他突地话锋一转,“你娶亲了没?”

“未曾。”阿云嘎接得讶异,郑云龙已经扬起一个眼弯弯的笑,“那我教你个婚曲,你成亲的时候还能用上呢!”

真行,一教突然就要教婚曲。饶是阿云嘎也不由觉得——

他可真有意思。


阿云嘎那永远下撇的嘴角,不留痕迹地上扬了些许。然而忽然间,那城墙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哨笛声,郑云龙一听这声音像受惊了似的猫一般背一弓,立刻就站起了身。阿云嘎被他这一下弄失了平衡,一下抓住他的手腕,扯开了他的袖子,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来。郑云龙却没心思注意这些,扯着他一起站了起来。阿云嘎这下才发现他其实很高,好像比自己还高些,刚才一直被那种仰视的目光瞧着,都没觉出来。

郑云龙遥望了高耸的城墙片刻,这才很委屈似地抿紧下唇转过脸来,说他再不回去就惨了,婚曲只能下次再教他了。阿云嘎还想着刚才眼前那一瞥,眉头又重新深锁了起来,只能再略朝他一点头。郑云龙就极快地跑回刚才出来那堆草垛,还不忘回身很认真地跟他约定:

“我下次一定教你的,你等我!”

而阿云嘎看他消失在那个草垛后面,手心里那一节手腕的余温和触感残留,他还记得他看见那腕上有着一块显眼且特别的,弯月形的胎记,而只有月国的王公贵族才知道——

只有月国被神选定的圣女,才会有这样的胎记。

他也很清楚地记得,这一代的圣女,名唤郑云龙。



每一个国家,立国的故事总是结合了神话和历史,月国也不例外。口口相传着这是月神所造的人,所起的国。月国开国五大家族:蔡、郑、徐、高、方,无疑也全是月神留存的血脉,蔡是皇脉世袭皇位,郑徐高则出圣女,每一任圣女出生时便带有弯月胎记,负责主持各种神典祭祀,至死受崇敬爱护。

毕竟神之选,人不可违。



“圣女!你又跑出去。我们来边城犒劳将士为他们祭礼祈福可不是来玩的。我要是不及时发现,你在外面出事了或是找不到人,圣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?”几乎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随身侍女徐姐姐急得跺脚,又把他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。郑云龙垂着头半听不听地接受她的说教,时不时抬起一双认错的眼睛望着她。徐姐姐到底没有捱过几眼,说完他又坐到他身边,柔声说,“下次可不能不告诉我就出去了。今天在外面看到什么了?”

“认识了嘎子!”郑云龙蓦地双眼发亮,“他这么高,眉头皱成这样都不会笑,还瘦得像一把骨头……但是他吹曲子很好听,我还答应下次教他唱歌。他曲儿那么好,居然只会吹一首歌。”

“你怎么轻易就跟初见的人许诺啊?办完祭礼我们就要回去了。”侍女姐姐嗔怪道,“嘎子?这名字好生奇怪,还有点耳熟……”

“可是嘎子不会是坏人啊,”郑云龙很认真地对上侍女姐姐的眼睛,“他是个好寂寞的人。除此之外——

“什么气息都没有了。”


郑云龙回去以后,阿云嘎也策马回了军营,没料想王晰也在营中等他。见到他顿时长舒一口气:“你再不回来我要差人出去寻你了,你这可有失职之嫌啊。”阿云嘎听了不以为意地抿抿嘴角,“是我疏忽。晰哥怎么到了?”

“圣上有口谕。”王晰眼神一变,竟显出几分无奈,“着令你攻下城池时,务必将月国圣女完好带回。”

“……圣上,到底还是……”阿云嘎扶着刀鞘的手不觉紧了紧。

“嗯。”王晰点头,默认了阿云嘎欲言又止的部分,“圣上想要的东西,从来要得到手的。”

“……遵旨。”阿云嘎沉吟片刻,垂目行礼。王晰叹息一声,拍拍他的肩膀,又嘱咐几句,便要赶路回去了。

是夜,阿云嘎枯坐营中,灯台上焰火明明灭灭,他脸上的阴影也时深时浅。他在脑海中回想着这一切,甚至眼前浮现出画面来。于是郑云龙手腕上属于圣女的胎记、圣上一意孤行要娶圣女、郑云龙说月国已经举国备战、郑云龙说下次见面一定会教他婚曲……围绕着郑云龙的这一系列的片断,都被他联系起来,然后再三地重叠,最终做出最优的决定——

月国既已备战,当尽早出战为上。


于是郑云龙还没来得及回到都城宫中,便听到了战争开始的消息。他断断想不到是阿云嘎率军打来,断断想不到那个为他行了方便的通道也为阿云嘎行了方便,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是露出难以理解却可惜的眼色,当下便为月国将士们祈祷起来。只有徐姐姐心事重重,等他祈祷完又郑重地告诫他,既然仗已经打起来,那就再不能任性,在战事结束以前,一定要好好地待在她身边。郑云龙愣愣地点点头,徐姐姐却抓着他的手腕陷入了沉思。

而神,像是也偏心地站到了梅国一边。郑云龙在皇城向天祈求胜利的祭礼几乎天天有,大办小办,与天神分享了他们所有的供奉和敬意,可福祉像是一时的,不过是大战小胜。连郑云龙都在那窒息的恐惧和紧张里减少了笑容,嗓子唱得越来越哑,梅国的军队终于是一路打到了皇城。

阿云嘎早就嘱咐过兵士们,对年轻的王公贵族都要手下留情,尽量完好地俘虏他们,免得违了圣意。因此当他们打到皇城之下的时候,除了性情过于刚烈自杀的臣子们,年轻的贵族们倒都很平安。徐姐姐在厮杀声响到耳朵里的那刻就匆忙地抓起不知躲的郑云龙,她把一身行头尽与他换了,在袖口与手腕处紧密缠了布带又戴上护腕,嘱咐他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印记。郑云龙受那压力也颤抖起来,眼泪不受控制地在他眼眶里涨潮,他抓着徐姐姐的手,看着她换上自己祭祀时的圣女打扮,心头不安的感觉却渐渐扩大,然后突然,他们藏匿的房间的门就被砸开了——

“嘎子!嘎子!”

阿云嘎站在大殿外,环视着一片狼藉的月国皇城,看着自己的手下和敌国的臣子来来往往地从他身边经过。皇后自缢于宫中,皇上业已被斩首,至于皇子与公主,还是待圣上发落的好。他正眼观六路地思索着,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,甚至还带着一丝惊喜。

他甚至有那么点歉疚。

阿云嘎看向声音的来处,两个兵士抓着郑云龙,他梳着侍女的发式,艳丽的脸衬得起胭脂,却被惊慌的表情和过于高挑的身形给破坏得有些奇怪,还是那种歪长的漂亮,叫人过目不忘。他的兵士们可能没反应过来这称呼的相关性,目不斜视地拖郑云龙离开他,阿云嘎欲言又止,却又被后头的另一句报告给转移了注意:

“将军!我们抓到圣女了。”


郑云龙想不出阿云嘎为什么眉头皱得更深了。他整张脸尽是阴翳,越过他之后就骑着高头大马远远地走在队伍前头,他偶尔能看到他的背影,他那马的尾巴,而后一眨眼,他又不见了。郑云龙就抿紧了嘴唇有点恹恹地抱着自己缩起来,他有种天生的填补感,知道挑着环境任性。现在徐姐姐没和他关在一辆囚车里,好像在车队很后面的地方,而周围的人他大多也不怎么认识,于是他几度硬是自己憋回眼眶的眼泪,安慰着自己应该是没事的。


入夜,军队扎营休息。因圣上特留了有关圣女的口谕,所以几辆关押贵族和俘虏们的囚车一处,圣女独独装上镣铐在另一处。阿云嘎打发了门口的守卫到稍远的地方,一个人进了帐子,一言不发地打量了徐姐姐片刻,平静地问:

“你是为了救他?”

徐姐姐听了他这话才诧异地抬起头来,眼中惊惧却强撑着摇摇头:“听不懂将军的话。”

“绒绒,”阿云嘎压低了声音,“是他吧。”

徐姐姐听到这里猛地起身,不可置信地望着阿云嘎,而后她才反应过来:“他认识的嘎子……我早该想到,是将军你。”

阿云嘎略一点头,徐姐姐望着他,忽地嗤笑:“将军既然知道,是要如何处置我?”

“你知道你扮成他的后果?”阿云嘎却仍深深地望着她,那过高的眉骨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。徐姐姐轻笑:“我怎会不知,那又何妨?”阿云嘎听了她的回答又一点头,脸上隐隐流露出赞赏的意思,已然是准备走了:“我不会说出去。”他说着,就要掀帘帐出去,徐姐姐却在后面叫住他,“将军!还有一事——”

阿云嘎回过头,看见她甚至有些恳求的样子,眼色很温柔:“您尽可以把绒绒当女子的。”

阿云嘎怔愣了片刻,沉默地离开了。



“回望家乡,心忧神伤;

回望家乡,道阻且长。”


阿云嘎打算去看看郑云龙的时候,听到他小声地在哼思乡曲,他声音没放开,表情也没那么美好,却更贴近了这曲子本来的样子。阿云嘎听着,走到他后方几步远停驻,郑云龙却很敏感地在余光里瞥见他的身影,忽地转过身来,趴在囚车的栏杆上睁大双眼盯着他,眼里一汪秋水漫漫,却亲昵地喊着嘎子。

“你不怕我?”阿云嘎走过去,看到他脸上露出些困惑来,但仍然执着地摇了摇头:

“嘎子不是坏人的。”

明明身上还是全是寂寞的味道。

阿云嘎听得有些无奈,也想不出他怎么能对造成自己境遇的罪魁祸首说出这种话。只好从腰间拿出水袋,问他渴不渴,话还没问完郑云龙就急迫地从栏杆缝里伸出手晃悠,大力地点头接过了水袋。阿云嘎看他喝水喝得急,不自觉地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,眉角眼梢都柔和下来。他粗糙的手指滑过他滑嫩的皮肤,心里不禁想着:


‘他好需要我。’
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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